《养娃日常》
两个小段子，十年里福尔摩斯独自养娃的日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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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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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家伙睡着了。
在福尔摩斯的怀里，嘴里嘬着右手食指，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。
福尔摩斯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，重重地跌在沙发里。
“养孩子果然不是大侦探擅长做的事啊~早知道当初……”
他又想到那天，惊慌失措的御琴羽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找他。
“福尔摩斯，你愿不愿意做这孩子的父亲？”
他点点头。
从那之后，这个孩子就留在了贝克街。
刚出生的婴儿很娇弱，母亲难产而死，孩子的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。抱在手里轻飘飘的，好像随时都会被哪里来的一阵大风吹走。
那是个异常寒冷的冬天，冰天雪地里行人寥寥。福尔摩斯家的壁炉却并没有发挥效用。
三天前，他在研究一种可以读出人脑信息的设备时，不小心炸坏了阁楼，连带着一楼的壁炉也遭了罪。幸亏其他地方损失不大，不然大侦探就要带着小婴儿露宿街头了。
可他一个成年人，尚且能靠自身捱过这寒冷的冬天。这尚在襁褓中的婴儿，这簌簌发抖的、大声啼哭的婴儿，该如何在室温接近零下的屋子中生存呢？
福尔摩斯拿出了家里唯一的一张薄毯，紧紧裹住小姑娘。然后狠狠心，卖掉了自己最喜欢的一辆汽车。
终于修好了的壁炉散发着温暖又柔和的光芒，小婴儿从沉睡中醒转，望向坐在床头的福尔摩斯，轻轻咧开嘴巴，笑了出来。
绿色的眼睛弯成了小月牙，两只肉乎乎的小手开心地舞动着。
“笑得这么开心，我可是大出血啊！”福尔摩斯装模作样地对着婴儿头顶的空气挥了一拳，冷脸不过片刻，笑意便涌上来，温柔地抱起小家伙，“爱丽丝呀爱丽丝，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？”
“长大后会做什么？”
“像我一样的侦探？不不不，这工作有些危险。”
“长大后会叫我爸爸吗？啊啊啊，爱丽丝要是真的叫了我一定会哭的吧，到时候一定要用个什么东西把那个声音永远保存下来，从现在就开始准备吧。”
“爱丽丝，你……”
“……”
福尔摩斯少见的失眠了，像发疯似的围绕着小小的爱丽丝絮絮叨叨。他想了很多，离谱的，不离谱的都有，甚至还想到了爱丽丝的婚礼。
“真到了那天，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？”福尔摩斯摇摇头，他想不出来。
天已经亮了，爱丽丝睡了个好觉，梦里偶尔发出几声咿咿呀呀的呓语。她睁着大眼睛盯着一晚上没睡，头发乱蓬蓬的福尔摩斯，笑得更开心了。
银铃似的笑声像是清晨的第一缕微光。福尔摩斯牵起嘴角，回了她一个浅浅的笑。
“就这样长大吧，爱丽丝。”
“不不不。”福尔摩斯迅速否决这个想法。
“不要长得太快，要慢一些，再慢一些，我还想再多看看你的笑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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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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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丽丝已经一岁了。
这孩子很乖，吃饱了就安安静静睡觉，很少哭闹。
不过今天不同，难得一见的暴雨洗刷着伦敦的黑夜。这雨来得突然，街上多是没有带雨具的行人，他们匆匆奔向隔壁的哈奇当铺，借着那一点点屋檐，挡住瓢泼的大雨。
雷电是暴雨的好朋友。雨越下越大，雷声也越来越大，闪电将漆黑的屋子照亮，接着又坠入黑暗。
福尔摩斯开着一盏小灯，对着昨日刚接的案子唉声叹气。
爱丽丝在床上练习爬行。床四周有福尔摩斯为她做的围栏，上面还贴心地铺上了软垫。
下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之后，爱丽丝的啼哭彻底打断了福尔摩斯的思路。
“怎么了？是被闪电吓到了吗？”福尔摩斯手忙脚乱地放下手中的案卷，迅速拉上窗帘，抚上她柔软的头发，轻声哄着。
以往只要稍微哄一哄，爱丽丝就会止住哭泣，最多啜泣几声便能完全停下。
可是这次不奏效了，福尔摩斯背着她来来去去绕着桌子前的路走了十趟，爱丽丝还是没有停下来。反而越哭越厉害，声音也越来越大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福尔摩斯急得满头大汗，他背着孩子来到几乎听不见雷声的最里层房间，又取来小时候给她做的旋转风铃。
可是依然不奏效。
“那只小熊呢？”三个月的时候在玩具商店看到哭着要买回家的小熊。
福尔摩斯把小熊放在她面前。小熊被爱丽丝无情推掉，甚至还用小手锤了一拳。
“欸？”福尔摩斯挠着头，“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？”
他又想起自己一时兴起买回家的小洋装。虽然爱丽丝现在的年纪还穿不了，但那条裙子是孤品，他拜托查案时认识的裁缝做的。用料和剪裁都是上乘的。
福尔摩斯拿出衣服，在爱丽丝面前晃了晃。哭声好像有所缓解，却还是治标不治本。
一分钟后。
那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~”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啊？”福尔摩斯崩溃地坐在一地玩具中间。玩具堆里除了那只小熊和洋装，还有后院的桔梗花，他自己的护目镜，小女孩的洋娃娃、他自己做的简易积木、专门从儿童用品店买的只有画面的小人书……
“怕……抱、抱抱”开始牙牙学语的小婴儿努力从嘴里拼凑出简短的几个字。
福尔摩斯背过身去，他想起这孩子的父亲去世那天，好像也是这样一个雷电轰鸣的暴雨天。再之后不久，她的母亲也追随父亲而去了。她永远失去了在双亲的怀抱里被安抚的机会。
雷声响起，闪电在福尔摩斯面前的窗棂上划成枯萎的枝丫。
爱丽丝还在哭，断断续续地说着“抱、抱”几个字，小手扑腾着，向前伸着。
一双同样温暖的手将她从床上抱起，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。哭声终于止住，墨绿色的眼睛像晶莹的宝石，闪烁着灵动的光彩。
“这下不哭了？早知道不给你买小熊和风铃了。”
爱丽丝还在抽泣，听到差点失去的玩具，小手紧紧地揪住福尔摩斯的领子。
“开个玩笑嘛~和大侦探在一起生活，怎么能这么没有幽默感呢？”
爱丽丝逐渐冷静下来，头靠在福尔摩斯的肩膀上，在背后那只手轻轻地安抚下，慢慢睡着了。
福尔摩斯长吁了一口气，坐在沙发里。
“养孩子果然不是大侦探擅长做的事，早知道当初应该多向哈德森太太讨教些育儿经验的~”
爱丽丝睡得很香，在这个寒冷的雨夜里，在屋内温暖的怀抱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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